Lab Background

Target: Go Shijima

Species: Homo Sapiens

Gender: M

Mood: panic stressful

Target: Chase

Species: Roidmude

Gender: N/A

Mood: joy

仲夏夜不做梦 · 07

电视实在没什么有趣的。
明明是周日的晚上,电视节目什么的,居然会这么无聊吗?我在心里这样想着。
我有些无聊地偏了偏头,坐在我身边的chase挺直腰背、正襟危坐,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看,好像真的很喜欢看这种无聊的电视剧一样。那这就说得通了,把电视看到坏掉什么的。
我叹了口气,看了眼墙上的时钟,百无聊赖地开口道:“chase,你会做饭吗?”
chase皱眉:“不会。”
——呃啊,好干脆。
我说:“想也是。你们家应该是你哥做饭吧。幸好我会。”
拉开冰箱门,里面的景象却让我大失所望——或者说大吃一惊,我猛地扭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chase,他的背影如此平静,如果不是我了解他,简直怀疑是他故意的。我抬高嗓音喊他:“你们家都没有菜的吗?”
chase回头,表情和背影一样平静地说:“周日是采购日。”
……所以是本来应该今天去买,但是狩野不在,我们两个又啥也没干地过了一下午所以才会有空空如也的冰箱,这个意思吗?
“chase,早时候怎么不提醒我?”
他的表情现在不平静了,反而带着一些淡淡的谴责意味:“洸一说你都知道了。”
我下意识要呛声说我怎么会知道,脑海里突然有什么画面划过,那确实是无可指摘的现实,顿时我便哑了声。我心虚地挪开视线,试图用冰箱的门遮住chase灼灼的目光。
chase说得没错,我想起来了,狩野确实给了我一张纸,只是我没看罢了。我在心里对狩野道歉,下次再也不嫌你烦了,以后还有这种事情我一定好好看培训信息。
我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,果不其然摸到叠好的纸,我那天回家之后从外套里摸出来,随手塞到这条最喜欢的裤子的口袋里了。幸好如此。
我抽出来,打算盲羊补牢地仔细看看狩野都嘱咐了些什么,展开纸张之后,却有一条纸条从中掉落,在空中打了两个旋儿就要往地上落。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,展开之后是一串号码。
我皱眉。这是什么?哪儿来的?
我仔细地想,也没什么印象。
我这个人,想不通的事情就干脆就实践一下试试。
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出去,“嘟嘟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,有点意外。
“喂。”
那边沉默了一下,背景里好像传来什么窸窸窣窣、乒铃乓啷的声音,然后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:“诗岛刚——出了什么事吗?”
语气拖得又长又慢,傲慢得我很不爽,才终于让我一下子回忆起来——“brain。”
“是,是。我是brain。有什么事吗?还是chase出了什么事?”
更不爽了。
不过,我听到背景里灶台的声音,又看了看简直空空如也的冰箱,放弃挂断电话和说几句难听的话呛回去之间选择了——“brain,你们要吃晚饭了吗?我和chase过去可以吧?”
“……开什么玩笑,chase就算了,你——”“——别听brain胡说八道,当然没问题,我们随时欢迎你们哦!”“——medic!干什么抢我的手机,干什么随便答应!饭可是我做的!我可没做那么多!”“那就多做一点吧,拜托你啦!”
我还没说第四句话,对面已经自顾自地吵了起来,闹得我耳膜疼,干脆直接挂断电话。
我关上冰箱门:“chase,我们去隔壁吃吧?”

按了门铃之后是medic开的门,她看上去兴致高昂。原因我压根不想知道。
出于礼貌,我站在门口等她放我们两个进去。尽管她抱着双手靠在门框上,表情让我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,一副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的样子上上下下打量我们。完全没有要让开路的意思。
不过我忘记了,chase大概已经来过这里太多次了,他越过我,对medic点点头就当是打招呼,然后绕开medic就往屋子里走。medic不太高兴地耸耸鼻子,但是也没有拦住他。
她看我一眼,噘噘嘴:“你也进来吧。”
房子里的布局跟狩野家一模一样,不过装修完全是另一种风格。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开了灯还是黑漆漆的,墙上柜子上还有不少画作古董,看上去不太像人住的地方,和这三个人一样诡异。
我看向chase,他已经径直走向坐在沙发上的heart,和他说了什么之后,也朝我看过来。heart坐在那里,脸上的笑容和上一次见面时别无二致。我暂时有些搞不懂这个人,姑且是个好人的样子,于是犹豫着点了点头。
而剩下的那个眼镜家伙,我一扭头,正以一种滑稽的姿态一边抹汗一边在厨房里上蹿下跳。看上去是个熟练工,到底在紧张什么?
我拽着chase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,嘀嘀咕咕地说话——主要是我单方面在说——直到brain叫嚷着吃饭了,叫medic别在那里照镜子,我和chase别说悄悄话,和颜悦色地请heart移步餐桌——他是什么,妈妈吗?
尽管对他诸多不爽与不解,不过这家伙做饭真厉害啊,这么回事、什么情况?难道是我被姐姐的料理荼毒太久了吗?brain做的饭真不错啊……
唯一的问题在于,就算在饭桌上,medic和brain也能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,总是要等heart出声制止才停下来好好吃饭。这么不和的话,为什么要住在一起?话又说回来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?至少从长相来看应该不是亲戚,如果从chase小时候就一直一起的话,应当是比室友一类的更加亲密一些的关系吧……难不成这两个人其实已经吵了十年的架了?也真是坚持不懈啊。
我正自顾自胡思乱想,谁知道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。
“诗岛刚,我知道你今天要到狩野家去。不过突然失礼、鲁莽、毫无预兆地打电话给我,又无教养、自说自话、我行我素地上门来蹭饭,这是为什么?”
这堆让人头晕眼花的排词是什么?
我忍住吐槽的冲动,说:“有什么大不了的。号码本来就是你给我的吧?”
Brain不高兴地瞪着我:“那可不是让你用来蹭饭的。”
我才不管他高不高兴:“反正我和chase来了。”
“chase来就算了。反正他是像石头一样顽固、不懂变通、无法照顾自己的人,诗岛刚,你和我们可只有一面之缘吧?”
我耸耸肩:“你也少说chase,你是个不遑多让的怪人。而且说到底,持反对意见的只有你一个人吧?”
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。
medic就不用说了,她出于某种让我压根不想细想的原因,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我和chase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热情态度,让我毛骨悚然的热情。此刻倒是好事一件。heart,他似乎是个热情好客好说话的家伙,刚刚我和chase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就时不时搭话,从言辞谈吐上很难想象是怎么跟brain这个神经质和medic这个怪女人牵扯到一起去的。
果不其然,brain立马哑了声。他倒是不责怪heart,只是又瞪了一眼medic。
medic呢?翻了个白眼就不理他了。
heart叹了口气,说:“你也习惯了。他们两个就这样。”
我想,还不如不说。
离开的时候,heart走上去,递给我一盒东西:“你要的。叫chase还回来就行……不,不还也没什么关系。”
我点点头,表达了感谢。heart真是个好人。
从他们三个家回到狩野家的时候,chase问我:“heart给你的是什么,刚?”
我说:“游戏。”
于是吃完晚饭后,我们终于可以不继续看那些无聊到爆的电视节目。
不过不出意料,chase对游戏完全是一窍不通。从最基础的设定、胜负、操作挨个给他解释完,我口干舌燥地去厨房倒了杯水,发现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。我深深地、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出乎意料的是,尽管要花费那么多口舌去教会chase游戏是什么、要怎么玩,他上手却快得吓人。
明明第一局还打得烂得发笑,第二局已经几乎不用操心,第三局居然跟我有来有回了。
我惊讶地看向chase。
他脸上有些若有若无的高兴和得意混合的情绪,细碎得就像是星星的光一样。我眯着眼睛才能看清。我忍不住想,明明是同样的脸,同样的得意,看上去怎么会和狩野那么不一样呢?微微眯起的眼睛简直像是猫一样。
我原本想跟他说的话已经忘记了。
我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肩贴着肩,腿靠着腿坐在一起。
一直以来盘踞在心口的那种情绪重新又冒出头来。这次前所未有地柔和,同时慢慢地沸腾起来。
chase突然转头看我,他好像也想说什么,但是我们对上视线的时候,谁都哑然了。
我忽然之间就再也无法忽视之前一直在忽视的那种感觉。一旦明白自己感受到的是什么,想要的是什么,一切就变得无法忍受。我急迫地想要说什么、做什么,可是chase的眼睛那么干净,里面什么都没有,我又能说什么、又敢做什么,我到底能从这样干净的眼睛的主人那里得到什么呢?
我难堪地挪开视线,几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,突然之间感觉我们相贴的皮肤,哪怕隔着两层布料,也灼热滚烫得吓人。我不由得挪了挪位置。
还不等我和chase之间形成安全距离,我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。我惊得差点跳起来,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向chase。他目光灼灼,看着我的样子居然有些无措。
“刚。”他说。
我咽了咽口水,开口的时候声音居然有点哑:“怎么了,chase。”
“刚,”他说,“你有话对我说。”是的,没错。我有话想说。
但是我无法说出口。每当这种时刻,我都会因为懦弱而逃避、退缩,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——不,没有朋友是因为我的傲慢。我是个懦弱又傲慢的人,尽管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承认,但是我一直都明白。
chase紧紧抓着我的手,我们贴合在一起的皮肤几乎烧起来一样滚烫,我好似能感觉到chase的掌纹的纹路。我下意识想逃,可是不想chase真的松开手。于是我坐立难安。
chase继续说:“我也有话想跟刚说。可是我不知道我想说的究竟是什么。”
换作任意的其他人,这话绝对是顶顶古怪的发言。不过chase来说就没什么奇怪的了,brain说对了一点,他是一个像石头一样顽固的家伙,或许连自己的内心也搞不懂也不奇怪。
我说:“好吧,chase。我们先来搞清楚你想说什么。”
chase想了想,说:“比起和heart他们一起,我更想和刚一起。”
怎么第一句话就这么直球?不懂变通的家伙。
我心里这么抱怨着,但是内心的气球却越鼓越大。
我说:“比起你哥呢?”
好吧我完全知道这是得寸进尺,但是我就是一个容易得意忘形的人,这又有什么办法呢?
chase的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,他很艰难的思考着,时间久到我都有些泄气了。
“算了,没关系,chase……”我想转移话题,chase却突然开口。
“洸一是一直以来照顾我的重要的兄长。刚是……刚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朋友?”我提示道。
chase仍旧皱着眉:“我们是朋友。但是我和heart也是朋友。我不会邀请heart来家里。heart来后场看我比赛我也不会那么高兴。”
——原来你有在高兴吗?不,现在知道也很好。不如说太好了。
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,我现在一定在笑,紧张还停留在心口,但比那更汹涌的,是一种黏糊糊的、甜腻得发热的情绪,在我全身乱撞。
“这样吧,chase……”我说,声音轻得像从喉咙飘出来的一样。
我挣开他的手,两只手不由分说捧住chase的脸。
第一次摸到chase的脸,指腹下是意料之外的柔软。我盯着他的眼睛看,他似乎还没有理解我要做什么,只是怔怔地看着我,眼睫时不时轻颤两下。我凑近的时候因为这种纯真生出几分愧疚,但是更深沉的欲望掩盖了一切,我急不可耐地用嘴唇覆盖chase的嘴唇。
chase的嘴唇很厚,我一直都知道,现在我又知道,他的嘴唇很软。轻轻一贴上,就像是跌进了什么温热又绵密的地方。唇瓣软软的,带着一点迟疑的僵硬感,很快就像是模仿我的动作一样,像是猫轻轻地蹭了回来。我的脑袋“嗡”地一下,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了。大脑一片空白,摩擦间像是有火花从我们两个身体间游走,通过接触的嘴唇让我们连为一体。
分开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,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。
我下意识去看chase的表情。
他微微眯着眼睛,嘴唇红红的,颊肉在我手掌里变形,真是漂亮得不得了。
我说:“这样可以吗?你喜欢吗,讨厌吗?”
chase这次没有犹豫:“我喜欢。”
“可以再来一次吗?”
“再来一次。”他真是太好了。

我从柜子里搬出被子,指挥着chase展开被套。
我以为他的房间里会有一些剑道的奖状、奖杯,结果却没有什么。
“chase,你高中之前没有联系剑道吗?”我一边套被单,一边问他。
“没有。”
我有些惊讶:“亏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……”不知道为什么,面对chase,我总是很难直接将夸奖的话说出口,于是这句话也半吞半咽地只说了一半。
chase歪歪头,什么也没说。
我套被单的时候,他就一直这样站在一边看着我,没有要上手帮忙的意思。想也知道,大概从来都是狩野在做这种事情,长到这个年龄却不大擅长家务,真是被惯坏了。
这样被盯着看,我也有些发毛,我随便找了个话题:“既然如此,当初怎么会选剑道部?”
chase思考的时候喜欢向下看,睫毛会垂下来遮住眼瞳,一副很忧郁的样子。现在就是这副样子,算是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了。
他想了一会儿,说道:“洸一说,高中生应该多参加社团活动。”我就知道是你,“我不擅长要交流的活动。heart说,我应该尝试一下运动类的。medic说,不要参加室外运动类,晒黑就不好了。”虽然很感谢,但是你为什么在意这个,medic,“brain说,拿点武器吧,好歹坏的是武器不是人。”说话真难听,虽然确实中肯——话说你们都参与了啊?难不成chase是一个一个问过去的不成?
我说:“好吧,看来是深思熟虑的结果。倒是很适合你。”
chase颇为赞同地点点头。
我不知道他在赞同那一部分,大概率不是我所说的。
无论怎么拍都很漂亮的chase,挥剑的时候尤其漂亮。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他的。
我将被子叠好放在床上,真是不轻松的活。不由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、一转身瘫坐在了床上。chase走过来,坐在我边上。明明以前也经常这样挨着,肩并肩坐着,有时候腿都会蹭到一起,现在却突然有了些紧张的情绪。
明明已经亲吻到头晕目眩的程度过了,可是我心中还是没有什么实感。我对chase的感情也好,chase对我的感情也好,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好……未来也好。
说到底,我还没说过喜欢,因为我是这样的我,自负到不乐意交朋友,也无法对喜欢的人顺理成章地说出“喜欢”。我知道如果我想的话,现在就可以转身握住chase的手,或者抚上他的脸,愿意的话,我们可以再接一个吻。但是我们究竟要走向何方呢,只是刚开始,我就已经不安起来。明明我不是这样的性格,我向来比起深思熟虑先一步行动,与其后悔不如跑起来。喜欢的话,会带给我这样的东西吗?
这样的胡思乱想充斥了我的脑海,我没注意到,我的手已经抓紧了床单。大概不安得相当明显吧?所以chase才会抓住我的手。
我被他吓了一跳,在问什么说什么之前,chase先开口:“刚,我也有话想问。刚为什么不参加社团呢?洸一说,高中生都会参加社团的。”
我有些无奈,居然还在这个话题吗?
“别什么都听你哥说的。他也不是总是对的。”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事情,姐姐的话或许多多少少有猜测,不过她总是很愿意给我自己的空间,所以我才能一直这样,“……其实他说的也不错。在日本,高中生都会参加社团吧……我只是不喜欢用这种事情束缚自己而已。”
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。
或许是因为没有父亲,母亲又早逝的缘故,我总是不太喜欢和人群在一起。
当然,我很受欢迎,性格开朗长得又不错,受欢迎是理所应当的,就算不是自夸也是如此。即便如此……
“其实一开始也有不少社团对我伸出过橄榄枝啦……嗯对了,你还记得森下吧?”chase点点头,“那家伙在的摄影部就是最热情的那个。我当然可以理解啦!——毕竟我可是天才,想要我的加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!”
“那么为什么刚没有加入呢?”
好问题。
“因为……因为,”我深吸一口气,反过来握紧chase的手,“你看,我可是独行侠。就算加入摄影部,里面也只是一群水平参差不齐,不过尔尔之辈的家伙罢了。况且,我讨厌被人缠上。家人只有姐姐,后来多了进哥。初中的时候有一个朋友,升入高中之后就疏远了,再也没有联系过。时至今日,能被称为朋友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,chase。而且……”
“亲吻之后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吗?”
我忍不住咳嗽两声。
chase正盯着我,专注又懵懂。明明比我还大一岁,居然有这样的眼神。
我被盯得浑身发烫,忍不住凑近他一些。我们本就离得近,再近一些就几乎碰到鼻尖。我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,他的视线也落在我的脸上。我压低声音:“如果你想的话,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。只做朋友,或者……”
chase主动吻了上来。
他真是太好了。
我比之前的几次都吻得更久、更深一些,快乐像泡沫一样从胸口满溢出来。亲吻结束的时候,我仍旧抓着他的手。
我贴着他的嘴唇说:“那么就不止是朋友。”
“我喜欢和刚做朋友。我也喜欢亲吻刚。”
我感觉热度烧上脸颊,烧到耳朵,希望chase没有注意到,或者注意到了也没关系,因为事到如今,这已经是藏不住的事情了: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
离开狩野家的时候,我几乎有些恋恋不舍。
请原谅,16岁的青少年,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,有这种心理才是正常的。
不过我也不愿意继续待下去,毕竟我现在可不知道怎么面对马上要回来的狩野。
我没有告诉姐姐或者进哥。就算难得坦率一回,说了“喜欢”,我也还是这样的我。未来几乎变成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球,晶莹剔透地闪着光。在这样的光辉下,我相信有一天我能有合适的机会开口,那个时候,姐姐和进哥的话一定会为我高兴的。
不过在任何人发现之前,一个意外——或者也没有那么意外的人先找上了我。
大概也就是一个星期之后,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。尽管是未知号码,我却一眼认出了发件人。
——“诗岛刚。有兴趣做恋爱相谈吗?”
说实话我没兴趣。
但是我已经初步感受到短信那头的家伙的恐怕之处了。不敢想象拒绝之后会发生多少麻烦事。
——“你从哪里拿到我的号码的?”
对面发过来一个可爱的微笑表情包,看得我背脊发毛。
——“从brain那里拿到的。”
失策了。
——“周六早上十点,上次的面包店,不见不散哦~”
完全自说自话。
我扶了扶额,幸好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,回了句知道了。
我到的时候,medic还没来。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,离十点还有五分多钟,我进店里点了一杯咖啡一杯花茶,坐在店门口的圆桌边百无聊赖地撑着头等人。
杯子里的咖啡下降了一半的时候,我身后响起了高跟鞋的脚步声。
我有些懒得回头,来人也不在意,她踩着小高跟绕到我对面,看了看桌上的花茶,伸手端了起来然后施施然坐下。
“约人的人应该早点到吧?”我撇撇嘴,坐直了身子。
medic看了我一眼,好像有些惊讶:“你呀,还真是有恃无恐啊?”
我挑眉:“我有什么好害怕的?”
“就算是chase的哥哥在这里,你也不怕吗?”
简直像是威胁人一样的话。我忍不住眯起眼睛:“怕的话,一开始就不会做了。话又说回来,这种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,也只是两个人的事情。我可没心情跟你进行什么敲打警告的会谈……”
她摆摆手:“我也没兴趣做这种事情。你有一点说得对,诗岛刚,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。我也只是对此感兴趣而已。”
我想问很久了……“你到底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?因为heart?”
medic挺了挺胸脯,似乎提到heart就让她高兴起来:“当然!只要为了heart大人,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我撇嘴,对这种狂热的情感不置可否,对其背后的原因也不感兴趣,总感觉一旦问了会发生什么超级无敌麻烦的事情。
“算了……具体的我也不想知道。你今天约我出来到底是要干嘛?”我不打算花时间跟这个奇怪的女人绕弯子。
medic笑了起来。她笑起来的时候圆圆的眼睛也变得弯弯的,有种让人不舒服的奇怪感觉。
“我不是说了吗?是恋爱相谈。”
我感觉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:“你还真打算做这个啊?我也没什么好说的。如果你一定想知道什么的话,就问点具体的问题吧。”
出乎意料,medic还真的认认真真问了不少问题,还从小包里拿出本子记录。我看得心惊肉跳,生怕哪天有什么人看到里面关于我和chase的内容。
其实我能说的也不多,就算我尽可能诚实,我们两个认识到交往、直至现在的时间也不算长。更何况有更多的话,我并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。
只是,medic问了一个问题。
——“你们未来想做什么呢?”
我含糊地回答她:“未来是什么样的,我们就去做什么。”
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一个朦胧的想法。最先知道这个想法的必须是chase才行。medic或许看出了我的心思,或许没有。在这个问题之后她没有再说别的,而是高高兴兴地收起本子,说:“很高兴你能配合我,诗岛刚。”
我翻了翻眼皮,心想,没有我不配合的余地。
她不在乎我微弱的反抗:“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。”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我轻轻哼了两声,一口饮尽杯底的咖啡,被沉淀的咖啡沫苦得忍不住龇牙咧嘴。

两年后。
我和chase坐在机场候机室里。
收拾了一周,两个人加起来也没有多少行李,托运之后只留下一个贴身的背包。chase手里拿着一支蓝莓味的甜筒,小心翼翼地舔得不亦乐乎。
我看他一眼:“快点吃吧,化了就不好了。”
他不理我。
我撇嘴,开始在兜里摸纸巾。
果不其然,五分钟后,chase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我,他的甜筒还有一半,已经化得差不多,幸好是甜筒不是冰棍,不至于全喂给地板和衣服。不过他的手湿哒哒、黏糊糊的,此刻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了。
我叹气,开始给他擦手:“快点把剩下的吃完吧。还得去洗个手。”
等我们两个从洗手间出来,chase举着一双湿漉漉的手。我问他:“怎么不吹一下?”
他说:“风吹在手上不舒服。”
完全是找借口。
我抬头看了看机场的时钟,还有五分钟就要登机了。
这个时候姐姐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。
他和进哥还有狩野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。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,等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才拿回耳边,也不管三个人在那边到底在说什么,自顾自说道:“姐姐、进哥,还有狩野。我们还有五分钟就要登机啦!不管有什么事情,十个小时后再联系咯!”
chase说:“不提前告诉他们,果然生气了吧?”
我耸肩:“提前告诉了叫什么惊喜呢?好了,chase,把手擦一擦,我们要登机了。”
反正chase从一开始就支持了我的想法,这比什么都重要。
我们的未来就像是从飞机窗口往外看,蓝色的天空和大片白色的云,城市和过去无限地小。
姐姐的怒火就交给十个小时后的诗岛刚来处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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